辽宁白癜风医院 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a_wh/131225/4316563.html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早间新闻以夸张的口吻,播报了昨晚的谋杀案。当我看到死者的名字时,几乎晕厥过去。
昨晚我杀死的女人,叫徐媛,她是我未婚妻。对于从事杀手职业近十年的我来说,误杀莫过于天大的耻辱。
我叫左进,今年三十五岁,业内口碑一向很好,十年间接过几百单任务,从未失手。
昨晚是我金盆洗手的日子,我却搞砸了。
如果不是我觊觎那万赏金,此时此刻,或许我已经和未婚妻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,晒着日光浴,过上神仙般的日子。
昨天下午四点,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,对方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人。
“你找谁?”当时我问她。
“你是左进吗?”她问。
“你打错了。”我谨慎地想挂断电话。
“我没打错,你是猎魔。”
猎魔是我的代号,她是有求于我。
“你有什么事?”我问。
“我要你杀个人。”
“我出一千万。”对方说。
她虽然开价比一般人高出很多,但我不差钱,这些年我已经攒够了钱,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,带着徐媛去美国,隐姓埋名过完余生。“对不起,你找别人吧!”
“找别人我不放心,你才是最好的。”女人说。“我再加一千万。”
如今看来,我也不是完全为了钱才接这单生意。当时她虔诚的态度,恰如其分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。
“先付三分之一订金,把她的资料给我,事成后再打尾款。”我直奔主题,不想浪费一分一秒,干完这一票,就真的金盆洗手了。
“今晚八点左右,浩宇大厦地下车库负一楼,找到一辆黑色奥迪Q8,车牌号湘AH。”她说。
“时间地点准确吗?”
“绝对准确。”
“姓名照片有吗?”我问。
“有就不找你了,你没把握?”
“没把握就不接了。”
“对了。”她似乎想起什么。“到时候车上应该还有个男人,你不要伤害他。”
“你放心,不会动你先生的。”我有些好奇。“可你为什么要我当着他的面,杀掉那个女人?”
“这样才解心头恨,不然杀她没有意义。”
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。
收到订金后,我按照她给的信息,提前来到地下车库等候。当时车库内光线很差,那对男女戴着口罩,穿着厚重的棉服,我并没有认出那女人是徐媛。
确认女人死后,我赶紧离开现场。
直到今天早上,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。
2
一想到徐媛背叛我,心中的罪恶感便稍有缓解。但评判一个人的行为初衷,绝不能完全凭表象武断,万一她是为了我们移民后的生活做打算,才去骗老头的钱,那就称不上背叛。
她这么做,和我接单杀人是同一个目的,不过是为了多搞点钱,让今后的生活更优渥。
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或许是怕我接受不了吧!虽然我们在一起只有两年多,但我深信自己对她了如指掌,便毅然选择相信她。
虽然我的确无法忍受,她以这样的方式弄钱,可她如今死了,我便放下心中的怨愤。
想到这里,我又开始动情懊悔,不禁泪眼婆娑。在这个城市,我没有亲人朋友,除了徐媛,找不出第二个令我关心的人。便自信到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。
正是这份盲目自信,才错手杀死她,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。
此刻,我坐在徐媛外婆传下来的老梳妆台前,看着椭圆镜中的自己,略显憔悴。
没了徐媛陪伴,即便我拿着钱周游世界,也无法寻得一丝快乐。
我闭上眼双手合十,无可奈何地期望,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啊!
3
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醒来时天已经黑了。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已经到了晚上八点。
我竟睡了十个小时。
“你醒了?”
房间内传来女人的说话声,吓我一跳,因为凭说话声判断,这是徐媛的声音。
我机警地从床上坐起来,看见徐媛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,坐在梳妆台前涂爽肤水。
她背对着我,露出的后背肌肤白皙无暇。镜中的她,正一脸茫然地盯着我看。
即便她是*,那也是因为我才变成*。
我试图解释,可她却率先开口。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做恶梦了?”
我随口应答:“是做噩梦,我梦见把你杀了。”
“你打我一巴掌,这肯定是梦。”
“整天就知道做梦。”她走到我跟前,轻轻在我脸上拍了一下。
我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,背脊一股寒意往头顶上窜,咬着牙根对她吼道:“用点力,你没吃饭啊?”
“你吼什么?吃错药了?”她用力甩来一个巴掌,结结实实打在我的左脸上。
脸颊一阵灼疼感,我欣喜若狂,这股真实感告诉我,这不是梦,我的女人没死。
我忽然想到,看看手机上有没有那通电话。这样不就能证明,这是否是梦了吗?
我支开徐媛,让她继续敷脸。我重新坐回床边,将手机打开。
一股令人作呕之感席卷而来。
那通电话还在,电话的主人汇给我的万也还在。
4
思来想去,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,是徐媛外婆留给她的古董梳妆台在作怪。
何以见得?
因为我曾经想把这破烂玩意给扔掉,她却阻止了我,还说了一大堆她外婆和妈妈的旧事,大概意思是,她外婆和妈妈都曾死于非命,算命的告诉她,一定要保管好梳妆台,否则会大难临头。
“昨天我接到一通电话,她想让我杀一个人。”我打开话匣,想套她的话。
“那你接了吗?”徐媛转头怒视着我。“你答应过我要金盆洗手。”
“我当然没接。”我说。“不过,没接不是因为要金盆洗手,而是因为她要杀的人是你。”
“杀我?”她很惊诧。“谁会想杀我?”
我将枪收好,继续试探:“你先别急,等我们把事情搞清楚,用不着你动手,我会亲自去杀她。”
“你想搞清楚什么?”徐媛的表情,看不出丝毫心虚,连我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为了不让她反感,我换了个说法。“不,准确讲,是那个女人给我看过她偷拍的视频,你和那个老头上了一辆奥迪Q8。”
徐媛下意识地瞥了眼窗外,思考着什么,我等待她开口。
“老头是我爸,他老来得子才生下我。”她最后憋出这句话,真是让我大跌眼镜。
“你之前说你父母都不在了,忘了吗?”我拆穿她,同时鄙夷地想,她竟会编造出如此低劣的谎言。
“我那是骗你的。”她说。“高二那年,我妈刚死,他就找了个女人结婚。结果那女人对我很差劲,我爸也是*迷心窍,总站在她立场上。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,后来就认识了你。”
“你发誓。”我盯着她的眼睛,以我对她的了解,如果她想说谎,一定会把目光瞥开。
可她的目光很真挚,一直炯炯地和我对视,三根手指举向天,说道:“我发誓没有骗你,既然把话说开了,我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你,想杀我的那个女人,肯定就是我后妈。”
我选择相信她,这也就能解释得通,为什么那个女人想杀了徐媛,说到底还是为了老头的遗产。
可她为什么不让我把老头一起干掉呢?
或许她还爱着他吧?这是唯一的解释。
“你原谅你爸了?”我问。
“我不会原谅他。”她说。“我只想找他多搞点钱,拿回本就属于我的钱,不能便宜那臭婆娘。”
“他给了吗?”
“还没,我打算明天再去找他。”
她不再说话,仿佛有心事。我也不想再多问,只想好好给她一个拥抱,不愿再次失去她。
5
这几天,我们俩一直腻在家里,和普通恋人一样,过着无聊又惬意的生活。
她躺在沙发上追剧,我睡在床上玩手机,偶尔打几把游戏,都是些射击类游戏,能很好锻炼我的反应能力。
直到第三天,我才察觉出不对劲。
当时她在客厅对我喊,说想吃楼下的咖喱猪扒饭,让我下楼帮她买。
我有些厌倦,倒不是不愿意去,而是因为这三天来,每天中午她都要吃咖喱猪扒饭。
起初我并没有察觉出异样,只是随口问了她一句:“你不想换个口味?都吃两天了。”
“什么吃两天了?”
“猪扒饭啊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吃过啦?上次吃还是上个月的事。”
我有些懊恼,便冲到客厅,说道:“你开什么玩笑?前两天中午,也是我给你去买的!你失忆了吗?”
“我看你才是打游戏打傻了吧?前两天什么时候吃猪扒饭了?”她怒视着我,毫不示弱,搞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问题。
看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,我有些示弱地退回房间。
奇怪!为什么她会忘记呢?
这时候,我猛然想起梳妆台的事。
难道又是它作怪?
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,心中一阵寒意,上头显示年9月23日,正是我杀死徐媛的第二天,也是她死而复生的第一天。
这几天,我竟然忽略了时间。没有重要的事,根本不会想到看日期。
虽然感官上已经过了三天,可时间并没有变化,仿佛被禁锢在某个时间节点中,重复着一天天的生活。
我坐在床头,看着床尾的梳妆台。
那是一张红木打造的梳妆台,虽然距今年代久远,但看起来仍然很结实,形似一尊墓碑,靠墙伫立在床尾。
梳妆台的桌面下,有两大两小四个抽屉,如今里头放着一些杂物。
桌面上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镜子,镜面被徐媛擦得一尘不染,反射着柔和的光,与附着了一层黑紫色包浆的桌身相比,形成了强烈的反差。
我想起年幼时,老人们常说,床尾不能放镜子,否则会影响一个人的运势和健康。
我靠在床头,若有所思地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我来到客厅,对徐媛说:“我要把梳妆台放车库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她白了我一眼,似乎对刚才的争执耿耿于怀。
“床尾放镜子不好,影响风水。”我说。“等我们到了美国,我给你买个更大更时髦的梳妆台。”
“随你,但你不许给我扔了,到时候托运到美国去。”
“成交。”
“别忘了给我买饭。”
“记得。”
我费了好大力气,将梳妆台搬到车库。坐在车前盖上喘着气,又开始思索,接下去该怎么办?
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,过着重复的生活,那该有多无聊啊!关键是徐媛根本不记得头一天发生的事情,时间久了会让我疯掉的。
可是我又不敢贸然打破禁锢,万一回到正确的时间线,徐媛再次死去又该如何?
我不敢拿主意。
正当我沉思的时候,不自觉间,我又走到梳妆台前。不知什么时候,手里还摸出一把枪。
我咽了口唾沫,盯着镜子。
我对它发泄着积怨:“放我出去。”
砰砰!
镜子却毫发无损。
我来不及疑惑,刹那间,天地开始剧烈颤动,脚下的水泥地,如软绵的波浪涌动,四周闪耀着刺眼的红光。
我感到头重脚轻,一种醉酒般的晕眩,令我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随后,摇晃扭曲的世界恢复常态,屋内依然黯淡无光。我爬起来,朝镜中窥视一眼,吓了一跳,连退几步撞在什么东西上,腰身一阵疼痛。
回头一看,是一张檀木八仙桌。我环顾周遭,发现置身于陌生的房间。
房内的物件古色古香,没有一件是现代产物,像民国戏里的场景。
我揉着脑袋,额头上起了个大包。我走到梳妆台前,再次确认自己的样貌,镜中出现一个十多岁的男孩。
我做什么动作,他也做什么动作。再看看自己的衣服,摸摸自己的面颊,我竟变成了一个少年。
我是谁?这是哪儿?
我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6
“石培凡!”门外传来呼叫声,好熟悉的名字,却想不起是谁。“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?”
我来不及躲藏,门外的家伙,一把推开房门。我愣愣地盯着他,不敢轻举妄动。
门外站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满面痘坑,酒糟鼻像颗草莓似的,镶嵌在坑坑洼洼的脸上,像个小丑。
“石培凡。”他大声呵斥。“叫你还不出声,躲在老爷房间干嘛?想偷东西?出来。”
我摇着脑袋,头晕乎乎的,露出一副无辜模样。
他冲过来揪我耳朵,将我拖到门边,一脚揣在我屁股上,害得我摔进屋外的泥坑里,弄得浑身脏兮兮。
我还是不动声色。如今我是小孩身躯,无法和成年人正面对抗,只好忍气吞声,察言观色,待日后再寻机会复仇。
“找你半天了。”他见我狼狈不堪,也或许是怕误了正事,便面带愧疚,语气放柔了对我说:“赶紧换身衣服,把二夫人从娘家接回来,天黑前必须到家。”
“二夫人是谁?”
“二夫人你不认识?”他又露出厌恶的表情。“你都来梁府一个多月,连哪些人都还搞不清楚?”
他皱眉叹气,实属无奈,又接着说:“二夫人是老爷的小老婆,她住在东堤村五组,是苏三的大女儿,你赶紧把她给我接回来。”
“我不认识路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认识路,马车都叫好了,停在外头呢!”他没好气地走过来,手指向东边的矮屋。“赶快换身衣裳出发,路上把二夫人照料好,出什么纰漏你就死定了。”
我换了身干净衣服,都是些粗麻烂布的旧衣。估摸此时正值初春,套上两件衣服,还是感觉有些凉意。
中年男人领着我走到大门外,空旷的长街上,停着一辆马车。凭借车夫和中年男人的交谈,我才知道,这凶恶的中年男人,是梁府的管家,叫戴强。
“戴管家,什么时候出发?”我问。
“现在就出发。”他说。
车夫一声吆喝,鞭子一甩,两匹骏马踏蹄狂奔,路人闻声纷纷避开,像见了瘟神似的。
看来在古旧年代,依然是有钱人为所欲为。
坐在马车里头,望着窗外的景致,产生强烈的违和感,仿佛置身于影视场景中,像梦似的亦真亦幻。
路旁全是古朴简陋的矮屋,街市上的小商小贩们,行走的路人们,都穿着灰暗朴素的衣服。
路面铺着青砖石,马蹄富有节奏的传来嘚嘚声响,我靠在马车的软垫上昏昏欲睡。
一觉睡醒,那年少貌美的女孩,正往车上爬。
我惊醒后,心想这就是二夫人吧!便毕恭毕敬地叫了她一声。
她嗤嗤一笑,坐稳后,车夫又急匆匆往梁府赶。
一路上,我和她聊了许多。才知道,如今是年。她是上个月嫁进梁家,给梁老爷做小老婆。
因为梁老爷和大老婆到省城探亲,没有带上她,便只好回娘家玩几天。
我也才知道,原来自己,也是前两个月,被梁老爷买回来的下人。
可我怎会善罢甘休?以我的能力和胆识,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,想出人头地岂不信手拈来。
7
接二夫人回家的第二天,我见到了梁老爷和大夫人。男的少说也有六十岁,女的应该也快四十,可他们膝下连半个孩子都没有,怪不得又讨个小老婆回来。
在梁府待了几天后,能看出来,讨小老婆是梁老爷的主意。他觉得生不出儿子,问题不在于他。
而大夫人则刚好持相反意见,所以她并不待见小老婆。
这些家长里短,我并不关心,但是能弄清楚里头的脉络,对我而言也有好处,毕竟我不想长期在这里伺候他们。
二夫人叫苏照卿,今年才十七岁。她是家里的大女儿,下头还有两个弟弟。为了改善家中生活,她爸妈将她贱卖到梁家。
她长得眉清目秀,如果生在富贵之家,或许能出落成知书达理的大小姐。
可出生贫寒的她,尽管模样标志,可脑子却一点也不好使,典型的乡巴佬,什么也不懂。
不过这样的人,倒很好利用。
为了尽快获得自由和权势,这几个月,我想尽办法和二夫人搞好关系,低声下气讨她欢心。
我和她两个弟弟年纪相仿,她也很喜欢和我说话。当梁老爷和大夫人不在时,我们俩常常厮混在一起。
久而久之,我便成了她无话不说的朋友。
有一天,我绕到梁府后的竹林,将厨房里坏掉的蔬果,倒进竹林的枯井里头,回来的路上,看见二夫人躲在梁府外的围墙边哭。
我走过去,问她什么事?
她说:“大夫人整我,她让丫鬟在我床上放了许多跳蚤,咬得我浑身是包,痒死人了。”
我看她下巴上和露出的手背上,的确有许多红包。“你怎么知道是大夫人弄的?”
“除了她还有谁?整个梁府就她不待见我。”
我想了想,觉得时机已然成熟,便靠着围墙坐下,悄悄在她耳畔说道:“你想报仇吗?”
“当然想。”她恶狠狠地说。“那个老婆娘太坏了。”
我告诉她,如果想在梁府翻身,就得怀孕。可是她都来梁府三个多月了,却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“不如。”我说。“我让你怀上孕,这样谁都不敢碰你。往后你在梁府的地位,绝对比那婆娘高。”
“那怎么行?”她惊吓得站起来,面露绯色。
“怎么不行?”我也跟着站起来,恫吓道:“你还想不想过日子?如果再不反击,总有一天你会被老婆娘赶回老家去,也没人知道。”
她鄙夷地轻笑一声,说:“你才多大?能生孩子吗?”
这倒是把我问住了,但我估摸着自己应该十四五岁了吧?这个年纪生孩子不是稀奇事,电视里不常出现这类荒谬的新闻吗!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她咬着下嘴唇,想了半天,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