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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» 常识 » 问答 » 在化粪池里埋尸,他干了女法医最害怕的事
TUhjnbcbe - 2023/12/8 0:26:00

大家好,我是陈拙。

今天的故事是一个发生在南方农村的真实案件。

年,女法医柳二两在临近春节时,接到了一起无头尸案,查案的民警几乎没找到任何线索。

因为作案手段过于残忍,警方甚至推测案件关乎一场深仇大恨:

如果这家人没有结仇,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凶手呢?

凶手怎么会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?还要带走尸体的一部分?

警方针对受害者家庭的人际关系开展了调查。

然而,真相却是超出所有人以为的那样荒谬。

我是法医,家门口对面就是法院。

每次出门,都会看到法院门前的横幅——“让公民在每一起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。”

年12月20日,我路过法院,看到条幅尽头多了一张大大的布告,上面是对一桩凶杀案的宣判——凶手押赴刑场,执行枪决。

真是大快人心!

这宣判我等了足足两年。

只要想到这个案子,我就会记起这个凶手如何残忍地对待生命。

这案子甚至还改变了我对死刑的看法,原来有些人,真的不值得被原谅。

案子还得回到5年前的那个寒冬,从两具被割下头颅的尸体说起。

我们这里,一到冬天,农户就会在自家火坑房里生一堆柴火,一是取暖,二是制作烟熏腊肉,这也给小镇增添了些烟火气。

快过年了。很多人家房前屋后的柚子树上,还留着和脑袋差不多大小的柚子。

过年时大鱼大肉吃多了,柚子是解腻的佳品。

烟火气,柚子树,鸡犬相闻,大家都在安静地等待新年的到来。

法医这行,因为接触逝者多,难免有些忌讳。

比如盼什么来什么,刻意躲避什么也会来什么。

所以,我们很少提前预设自己要做什么,会怎么样。

但我觉得这些忌讳,都毫无科学依据。

所以,那天我朋友问我,过年忙不忙时,我就大着胆子说了句:“不忙”。

我心存一丝侥幸,想着都快过年了,应该不会这么灵吧。

没想到,打脸来得如此之快,报警电话让我不得不信邪。

一村干部报警说:“我们这里一个老人家和她的孙丫头被人砍头了,你们快来……”

砍头,对于入职不久的法医来说,也有一丝发麻。

有嫌疑对象吗?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要将“砍脑壳死的”诅咒骂人话付诸行动?

我问师父:“你以前遇没遇见过砍头的?为什么要砍头啊?是什么深仇大恨?”

师父说:“不仅砍头,还有分尸,一般都是想毁灭证据,还有心里作祟。”

“分尸的是什么案子啊?什么心里作祟?”

师父卖了个关子:“哈哈,以后再跟你说,没有酒哪里有故事听。”

我……那行吧,下次我再问。

我们赶到现场,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先赶到。

警戒线被已拉好,村民在警戒线外面,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。

“家属呢?”我们想先向家属了解一下详细情况。

“这里封了,都到旁边那户人家去了,孩子妈妈都哭得没劲了。”

派出所同事跟我们介绍情况。

这户家里本来有6口人,两口子有一儿一女,加上父母双亲。

两口子在城里打工,晚上才回来住,白天不在家。

今天是爷爷和孙子出门喝喜酒,吃饭回来,孙子动作比较快,先进了房,看见奶奶倒在客厅。

孙子比较小,搞不明白,就告诉爷爷,让他快来看,奶奶倒在地上了。

爷爷随后进门一看,老伴倒在血泊中,孙丫头也躺在客厅的地上,他也吓傻了,不知道怎么办,先找到了村干部,村干部报的警。

他们已经在家里找了下,没看到两人的头。

看来现场肯定是被破坏了。

依照惯例,痕迹技术员找找先进入现场,固定证据。

他处理好后,我跟着师父也进入了现场。

走过堂屋,进入旁边的客厅,翻涌的血腥味让我有点不适。

满地拖拽的血痕,中间还有一把倒放的椅子,旁边有些滴落血迹。

很明显,拖拽的血痕是搬动尸体所致,这把椅子是割头时用来衬垫的。

进入现场前,我一直想象没有头的死者是什么样子,都不如此刻亲眼所见的冲击。

没有头的小孩颈部旁是一滩血泊。

小女孩穿着粉色的棉衣,衣服腰间两边的口袋上,还有小白兔装饰,因为大面积血染,不如说是血色棉衣、“小血兔”。

不知道是因为凶手移动,还是最后的防御,小女孩的右上臂,依旧保持着上举的姿势。

挪动脚步,我直接看见了女孩被砍断的颈部,是一团血肉模糊中,隐约露出粗糙的颈椎断面。

奶奶的颈部以上也没有头,断端皮肤卷曲不整齐,颈部丰富的各种组织和颈椎,被血染得模糊不清。

人类对于尸体的天然恐惧,并不会因为我成为法医而消失,日常仅仅是被压制。

此刻面对血泊中没有头的两具尸体,恐惧胜利了。

我和师父初步看了下现场,更详细的尸检需要在解剖室进行。

一切准备就绪,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。

我们先检验小女孩,小女孩叫张小雨,才7岁。

解剖台上,张小雨右手依旧保持着上举的姿势,脱去衣物,她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。

大失血竟然这样的白,我正观察到右手发白的甲床,突然,她上举的右手动了起来。

它以肘关节为圆心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就这样,右上臂变为了下放姿势。

无头尸体,动了?诈……诈尸???灵……灵异事件?

我瞪大眼睛,已经叫不出声来。

不过瞬间我就明白了,是张小雨的尸僵未完全形成,上举的姿势不稳定,稍微失去平衡就下摆了。

我跟师父说了刚刚的“诈尸”,师父笑了:“你胆子还不行啊,你知道死者还会说话吗?”

我说:“我知道,腐败尸体体内有因为腐败产生了气体,翻动尸体,气体出来,死者就会打嗝,像在说话。”

“不一定是腐败尸体,”师父接着说,“新鲜的尸体也会有这种情况,他们胃内也会有气体,翻动时就有可能打嗝。”

不管怎样,新鲜尸体的任何表现,都会更加瘆人。

我和师父继续检验尸体。

小雨除了颈部,就只有手上有一处抵抗伤。

而躺在她旁边的奶奶*翠今年67岁,也是只有双手各一处抵抗伤。

目前的尸体检验情况很简单,抵抗伤少且轻,也就是说,受害人没有经过什么抵抗,就被击中了头颈部。

只见师父绕着解剖台转了几圈,定在尸体的一侧,说到:“到底是谁先受伤的?”

在学校时,老师只跟我们提过,一人受多处伤,可以根据创口位置、轻重,判断先后。

那么,同一现场的人,到底怎么判断受伤先后呢?

师父看我若有所思,提醒我:“你可以先假设,如果奶奶先受伤会怎样,孩子先受伤又会怎样。”

如果孩子先受伤?

大概率会有明显的动静,此时,奶奶一定会呼救,会和凶手拼命,抵抗伤可能就不止两处了。

即便没太大动静,割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,孩子还小,奶奶发现孩子不在身边,久了也会找。

如果奶奶先受伤,那么一切就好说通了。

凶手先将奶奶制服,而7岁小女孩即使是目睹了一切,也毫无还击之力。

我将我的想法告诉师父,师父说:“还不错。”

我一时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夸我。

尸检的收获不大,仅能够给出的两个结论是——

奶奶先遇害,孙女后遇害,且在过程中有所抵抗;凶手有一定力气,至少力气是大于两位受害人的。

就差头了,说不定找到了头,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线索。

但死者的头究竟在哪儿?

此时,距离春节只有10天时间了。

由于是命案,并且死亡人数超过1人,省里很快派了专案组的同事下来协助。

他们帮忙勘查现场,提供技术支持,对案件做更进一步的分析。

虽然省里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节点,但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尽快侦破此案,争取在案发的72小时*金期找到侦破口,进行结案。

头去了哪?

任务落到了痕迹技术员和侦查员同事肩上。

痕迹技术员马不停蹄,四处寻找痕迹,侦查员同事也在调查走访,希望可以找到头颅。

找找和他的痕迹技术员同事多次勘验现场,希望发现蛛丝马迹。

也许是由于现在信息发达,盗窃犯都知道要戴手套,现场留下的有用线索少之又少。

现场一下找不到不出有效的证据,刑侦队的同事们又要如何找真凶呢?

一开始,大家都以为这很可能是仇杀,不然凶手绝对不可能这么残忍。

侦查员迅速调查了受害人的家庭背景。

他们跑到村庄,挨个询问村民。

这家人有没有跟谁结仇?家里有没有人在外面*博?是否有人借过高利贷或打过架?他们平时跟村子里的其他人如何相处?是否跟别人发生过矛盾?

由于是农村,他们还特地询问,这家人是否因田地跟人产生过纠纷,甚至有没有跟别人乱搞男女关系。

然而,一切的回答都是否定的。

他们说,这家人的大人本本分分,孩子可爱乖巧。

死去的小姑娘,上一年级,经常和家附近的小朋友一起玩儿,虽然未经世事,但从不调皮,非常听大人的话。

老人话不多,从不招惹其他家,虽然在村里没做过什么特别大的好事,但绝对也不是那种争抢斗狠的人家。

死者家前后都住的有人,案发时大部分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吃喜宴。

屋后那户是个单身汉,当时打麻将后回家了,他们都在案发后到现场看热闹。

不过离*翠家约一公里处有个高速公路工地,有50多个外来人口。

屋后的那个单身汉反映,打麻将回家时看到了几个修路工人。

外来人口成了重点摸排对象。

临近过年,已经有人已经回家了,侦查员同事愣是走四方,排除万难,将50多位外来人口的指纹全部提取。

这些都是可疑人员。

线索在精而不在多。

痕迹技术员找找,不负盛名,终于在案发现场的客厅门把手上发现半枚血指纹,和地上的一个鞋印。

经过判定,鞋印就是农村集市上售卖的棉鞋式样,参考价值不大。

现在办法只有一个——将这些所有可疑人员的指纹,和那半枚血指纹进行逐一比对。

这是十分困难且耗时的事。

通常,DNA的比对可以机器进行,一次比对要用2-3小时,每次能够比对20多组的DNA数据。

比对指纹则需要人工进行,必须用眼睛一点点去找每个指纹的特征点,并且标记好,再用肉眼观察。

而且,一枚指纹就要比对至少13个特征点,才能确定是否与目标指纹吻合。

遗憾的是,还没等找找连夜将指纹比对完成,视频侦查就迅速排除了外来人口的作案可能。

死者*翠家外有一条公路,那是去她家的必经之路。

路口正好有一监控,案发前后没有工地上的外来人员进入。

找找本来以为,夜以继日,从50多个人中找出嫌疑人只是早晚问题,哪知道连寻找方向都不对。

苦闷写在了找找的脸上。

找找不能帮我找到头,我就无事可干,只能对着这个案子干着急。

我想帮找找解闷,于是讲了个故事给他听:

从前有两兄弟在一起住,哥哥白天出去了,弟弟一个人在家。

晚上弟弟听见敲门声,弟弟以为是哥哥,开门没人,不一会儿又听见敲门声,弟弟开门还是没人。

几次三番后,敲门声又响起,弟弟非常生气,说开门就把你的头砍掉。

弟弟拿着斧头开门就砍,没想到这次真的是哥哥回来了,弟弟非常害怕就把门又关上了。

七天后,敲门声又响起了,弟弟开门,没想到是没有头的哥哥。

哥哥说,我来找我的头,只要找到我的头就可以复活了,你快帮我找找。

弟弟问,你的头在哪里啊?

讲到这里的时候,我故作停顿,找找先我一步,起身掐住了我的脖子说:“在这呢!”

“啊!”把我吓得一声惨叫。

找找哈哈大笑:“就你还想说*故事吓我,看来还是要早点给你把头找到,你才有活干。”

虽然找找和我年纪相仿,但到底是他早进公安系统,我的小把戏在他这里,显得十分幼稚。

我赶紧激将他:“有本事你就早点找到啊,我等着呢!”

头也没找到,嫌疑对象范围也没了,案发后72小时的*金侦破期也早已过去。

仅仅半枚指纹,没有范围,去哪里大海捞针呢?

大家分析,村口的监控显示,案发时没有外来人员进出,那么,嫌疑人很可能就是附近的村民。

侦查员们立马大面积提取了村民的指纹。

找找又来活了,他熬着夜,红着眼,对着电脑,开始比对新指纹。

还好,这次功夫不负有心人,不久后,他就有了新发现。

与此同时,视频侦查也发现了疑点。

在反复调取监控录像后,他们发现,住在*翠家屋后的单身汉,在案发当天上午,并没跟其他人一起前往喜宴现场,而是去了别的地方。

并且,他再次回家时穿的外套,和他去*翠家看热闹时穿的外套不是同一件。

这么冷的冬天,一个农村光棍为了看热闹,为什么还要换衣服?

侦查员立刻收集了这个名叫张兵的单身汉的指纹。

碰巧的是,经过比对,那半枚指纹真的与单身汉的指纹相符!

我们迅速控制了张兵,并且,很快就在他家柴垛里,发现了和现场鞋印相符的棉鞋。

虽然,鞋印、血指纹、邻居,这些物证和作案条件,尚不足以形成严谨的证据链,但足以让张兵供述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
审讯员提审张兵后,大约过去了一两个小时,他就承认了人是自己杀的。

负责办案的同事把这件事告诉我时,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。

明明前几天他还在帮我们一起找受害人的头呢!

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法,不仅不是外地人作案,而且还是住在前后楼的熟识邻居所为。

我立马问办案的同事,两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或世仇?受害人是不是在案发前,对张兵说了些什么?

因为,早在前期对村民的走访调查中,张兵住得离案发现场最近,对他了解得也最多。

张兵从小因病导致腿瘸,或许因为不方便做农活儿,所以他年轻时,一直在外打工。

有次过年回来,他还带了个对象。

他父母非常高兴,把身上仅有的两三万块钱给了张兵,并在家办了婚礼。

婚后,俩人一起出去打工,可第二年,他却是一个人回来的。

听他自己说,那女人出去后不久就带着那几万块消失了。

没多久,他的父母因病去世,张兵就一直独居在家。

他每天就打打牌,混日子,没干劲,有时别人出去干活缺人叫上他,想帮他,他却很懒散。

时间久了,别人也不愿意叫他了。他知道别人看不上他,自己也就不愿再去。

或许,在经历这些后,他的人生观和法制观发生了偏差。

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,他和受害人是同宗亲戚,按辈分他要称对方一声“婶婶”,和被杀害的小女孩是他的侄丫头。

他到底为什么要去杀害这无辜的一老一少,还要把人家的头给砍了?

据张兵的供述,他那天只是为了去偷点钱。

案发当天,他一早就去了平时常去的麻将馆,玩到中午,身上的钱都输光了。

他觉得无趣,又因为输钱,存了一肚子怨气,闷闷不乐地往家走。

一路上,他都在发愁,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生计。

当他走到家门口,看见自家的柚子树时,眼睛亮了。

张兵父母走前,家里也只有几亩田地、山林,还有这颗柚子树。

但他的父母很会种地,嫁接的柚子品种非常好吃,村里的人都知道。

案发前几天,*翠的老伴来到张兵家,说是想买几个回去给孙子孙女尝尝。

那时,张兵手头上还有些钱,摘了两个柚子直接送给他,说都是亲戚隔壁邻居,吃两个柚子要啥钱。

而此时,穷凶恶极的张兵想,有钱的时候我可以送你,那我现在没钱了,去你家拿点钱应该不过分吧。

但他又犹豫了,柚子是自己自愿给的,现在悄悄去人家家里拿钱,人家没同意,这就算是偷啊。

过了半晌,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,张兵终于下了决心:我只是去拿回柚子钱,不算偷抢。

为了壮胆,他干脆还带了一把杀猪刀。

张兵走到*翠家后门,伸手轻轻推了推门,门竟然一下就开了。他立马进去,准备到卧室找钱。

他记得那是叔叔婶婶休息的地方,应该有钱。

不料,*翠却先一步,在楼梯间发现了他。

看着他腰间别的杀猪刀,*翠吓坏了,她一边来回挪动步子阻拦张兵进门,一边不断转头看向屋里,压低声音对张兵吼道:

“你要干什么!我认识你!你今天搞到我家来了,我明天就给广播一下!”

说罢,*翠抄起楼梯间的扫把,就作势要赶走张兵。

张兵听到*翠要四处广播自己,心里面很害怕,恼羞成怒,掐住*翠的脖子,拔出腰间的杀猪刀,就朝*翠的头部挥去。

*翠见杀猪刀向自己砍来,下意识举起双手,试图挡住挥来的刀,并开始呼救。

没想到,她的呼救更加逼急了张兵,张兵失去了理智,拿着刀,刺向*翠的颈部。

在客厅听到呼救的孙女张小雨跑了来,她叫着“奶奶”,只见奶奶已经倒在地上。

本来是偷钱,现在杀了人,看到跑过来的张小雨,张兵彻底慌了,他害怕事情败露。

他走向张小雨,用同样敲头、刺颈的方式解决了她。

杀人灭口后,张兵满手是血,想到*翠那句“我认识你”,他彻底失去了理智。

“她的眼睛看见过我,警察会不会用什么高科技手段,把她眼睛里的照片洗出来?”

只有小学文化的张兵开始忍不住地胡思乱想。

对!只要砍掉她们的头就好。没有了头,警察就不会通过眼睛找到我。

张兵说干就干,将椅子倒放作为衬垫,颤抖着用杀猪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。

在厕所简单清洗了手和鞋底,在*翠家找了两个塑料袋将头装好原路返回家中,换了身衣服。

不一会儿,张兵听见外面开始吵闹,他知道是有人发现婶婶死了。

他也出门了,不仅是看热闹,更是看看有没有破绽,会不会有人发现他。

听完同事的介绍,我下意识联想到曾在武汉发生的面馆割头案。

或许杀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,砍头也不需要太大仇恨。

张兵这个人其貌不扬,竟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杀了人,还把两个人头都割了下来。

这真的是超出我作为一个正常人,能理解的范围了。

我忍不住问办案的同事:“像这种命案,你们能不能把嫌疑人揍一顿?”

同事笑了,一脸看外行的表情,他解释道,虽然听张兵供述时,他也非常愤怒,但只能压抑着。

因为一旦动手,就有刑讯逼供的嫌疑,这样我们辛辛苦苦找到的证据,都有可能变成非法的。

奇怪的是,张兵承认了一切,却始终不肯说出头在哪里。

而我和师父,都一直在等着找到头后继续检验。

自从得知张兵是凶手,他家已经被掘地三尺搜了个遍,但都没有头的踪迹。

此时,师父让我们停止找头了。

我不明白为什么,于是趁午休时间问他,难道不是早一天找到头,就能早一天结案?

师父说,之所以不自己找头,是因为现在的证据链不完整,张兵如果能自己供出头在哪里,给他定罪将会更容易。

问题张兵不说藏头的地方呀!我让师父赶紧想办法。

师父让我放心,他说对待张兵这种人,他自有办法。

当天,师父特意让他们等到下午四五点钟,太阳快落山的时候,再提审张兵。

提审时,什么也不用说,只告诉他,我们请了个道士做法找到了*翠,*翠说如果再不把她的头和身子合并,她就要找张兵投胎。

果然,简单的几句谎言,就吓坏了张兵,当天下午6点,他就交代了藏头点。

而他的藏头地点,更让我觉得这个人死有余辜。

张兵供出藏头地点后,我们一起前往现场,实地指认。

为了确保安全,警方出动警力控制着现场。

我也被安排在路边寻守,避免有人冲进警戒范围,造成混乱。

我站在路边,脑中不禁想,好在这也算是法治社会,换做以前都是坐囚车游街,刽子手喷酒,手起刀落,人头搬家。

围观的群众中,都在七嘴八舌讨论张兵:

“他真就该死,把人家孩子都弄死了;他的心不晓得怎么那么狠。”

“公安还是搞得快,连年都没过,不过,人捉到了就好,不然晚上都不敢瞌睡。”

甚至还有人拍拍我问:“你们公安审他的时候想不想打他几下?”

我当时想,如果我是家属,肯定恨不能手刃仇人。

我们最终是在张兵家的厕所里,找到一老一小两颗头颅的。

是的,张兵将受害人的头,扔进了自家化粪池!

那是一个臭气熏天的旱粪池。

工作人员清理化粪池不一会儿,警方就看见了悬浮在池中的编织袋。

编织袋被打捞上来时,独特的腐败气味,混杂着化粪池的臭味,几乎让所有人都狠狠地反胃。

找到这部分尸体后,我和师父迅速回到解剖室。

我们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编织袋,把它打开来,只见里面包着两个红色鼓鼓,还有些湿漉漉的塑料袋。

别以为我是法医就要毫不犹豫地拿出来,师父看着我迟疑,也知道我有些害怕,就亲自将两个塑料袋打开了。

我也想象过很多次这两颗头的样子,但都不是眼前这种,没有腐败,但已经变成了绿色。

张小雨还保持着马尾的样子,头绳上是朵小花,*翠还可以看出黑白相间的齐耳短发。

经过检验,*翠头皮有两处创口,一处创口下还有骨折,张小雨就只有一处创口并骨折。

检验结果全部符合张兵的供述。

我记得,为她们剃发时,因为两人的头发上,都已经沾染了腐败液体。

我需要用一只手先将头发提起,再用另一只手,拿着推子推头发。

虽然我的左手隔着手套,但也能感受到粘液滑腻腻的触感,这让我的汗毛不禁竖起,右手握着的推子嗡嗡震动,让我头皮发麻。

随着头发的散落,我的愤怒不停攀升。

凶手怎么可以如此凶残?

如果是我自己被人弄死,头还被割了下来,跟腐败烂臭的物体扔到一起……

一时间,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
离开解剖台,我的内心很久都难平。

记忆里渗血的颈部,绿色的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,腐败臭味似乎若隐若现。

我们的工作基本完成,公安不能随意饮酒,我和师父、找找,还有几位技术员同事,趁着休息时间聚在一起,小酌一口。

师父说,喝一口才舒服,大家也不能喝多了。

我似乎体会到了,师父为啥要喝一口,大概是酒劲可以压制腐败的上头,正是酒倾臭,愁都不来。

桌上酒精炉加热着小火锅“咕噜咕噜”,外面寒风呼呼,能饮一杯无?

此情此景更让人想端杯。

因证据确凿,几个月后,张兵被判处死刑。

判决下来的那天,受害者家属和多名村民,敲锣打鼓自发组织来到局里,给我们送了两面锦旗。

听到门口村民点燃的爆竹声,我深深体会到自己作为一名法医,维护公平正义的那种真实存在的使命感。

然而,执行死刑判决,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。

这不仅需要将案件提交最高法院,还要经过一审、二审终审,最高法核准裁定。

所以案发两年后,张兵仍未被执行死刑。

直到年的冬天,我照例经过家对面的法院,意外看到了新张贴的布告——

罪犯张兵已验明正身,押赴刑场,执行枪决。

堵在胸口的一口恶气,终于散开。

我曾经认为,我们国家是不是在刑罚制度上过于严苛,在别的国家已经废除死刑后,我们只废除了酷刑,仿佛是差了一步。

如今我却觉得,或许废除死刑,是因为人对生命的尊重;而保留死刑,正是用来惩罚那些对生命毫无敬畏心的人。

孰对孰错可能还得用时间来验证。

我只知道的是,惩恶,即扬善。

我曾问柳二两,她为什么要记录这个故事?

她说她觉得张兵被判死刑的结局并不意味着圆满。

张兵被枪决后,她再次来到案发地所在的村庄。

那里的村民居然还记得她,并夸她勇敢。提到张兵,村民们十分嗤之以鼻。

但没有人再提起受害者家属。

柳二两后来打听到,这家人为了不再踏进伤心之地,举家从村里搬迁了。

他们没有得到经济上的赔偿,而那个目睹了案发现场小男孩,经过了一次短暂的心理咨询,后续再无消息。

在刑法学中,受害者家属一般被当成证词的提供者,破案之后,少有人记得他们,更少有人或群体,能够提供他们真正需要的帮助。

在那时,柳二两突然觉得,记录这个故事,不只是要讲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。

她更想让大家注意的是,在这类悲剧中,帮助亲历者重新把自己缝合好,继续生活下去。

这也许和伸张正义同样重要。

往期看点:

有个男人拥有12个情人,还和她们的老公处成了兄弟。

一天这个男人在家被乱刀砍死,还被烧焦了下半身。整个村庄的人却对此闭口不谈,就像全被下了禁言令。

然而越查下去越不对劲,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个案子牵扯竟然这么大。

男人拥有12个情人,还和他们的老公处成了兄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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